在等待船期的日子里,无所事事便以打四色牌来消磨时光。日日复日日终于有船期的消息,我毫不犹豫便带着父亲给的三百多元,独自去龙运镇等船回星洲。还记得当天父亲送行的情景;他在岸上等到船已远去还在张望,不知他是否觉的无力照顾好孩子而不安,还是为了勇敢的幼儿而自豪?
船到了转换车站,那也只是公路离河边最近的一片胶园吧了。北加河两岸的居民在这里转搭客车去龙运镇,买米粮和日常用品,是来往交通的重要地点,我便在这里搭客车去龙运镇。龙运镇清静又安祥,有着一望无边不受污染美丽的沙滩。华人大都住在市镇从事贸易、杂货和咖啡店,马来人住在市镇的周边椰林底下是他们的家。他们以种植、小贩和捕鱼为生。巴刹除了卖海产外还有许多海龟蛋,这里和附近的沙滩是有名的海龟产卵场地。还记得儿时住在难民营的一段时光;每日清晨便和哥哥在街头巷尾寻找香烟盒,以前的香烟盒图案众多,美观又品质良好,拿来玩和做成一些图形,当时年幼的我不懂的悲伤。
令人沮丧船运公司告知并没有船去星洲,不过会有船从丁加奴出航。我一时左右为难丁加奴远在他方,归心似箭只能带着惶恐不安的走向远方--丁加奴。也不知如何找到了船运公司,谁知由于风急浪大船讯无期,孤单无助的我又流落在他乡。丁加奴是以马来人居多近海的城市,马来人还是以种植,小贩和捕鱼为主,而华人从事买卖、牙医,医生和旅馆的行业。我起初住在廉价旅店的客房,后来为了怕钱不够用便改睡在旅馆的走廊。每日漫无目标的游走期待船期早来。海边的马来人食摊贩买各种马来食品,经济又好吃是我每日用餐的地方。
日日在盼望也不知过多久(可能三、四个星期),皇天不负苦心人盼望已久的船终于到来,这是一艘小货轮,在这里上下货物然后直航星洲。我是船上唯一的搭客,被安置在甲板高处的台上,一面是上下梯子三面有围栏,上面覆盖着防雨的油布,小小的空间一无所有,我只能躺在地板上。傍晚时分轮船出航,当夜幕降临时漆黑一团。船到深海风起浪大随浪起舞摇摆不定,忽而像是抛上天忽而落地,我也只能在黑暗中随船摇滚,晕头转向分不清是地狱还是人间,这样的折腾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晕睡过去。当醒来时船已接近星洲的海港,吉人天相我又平安的回到新加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