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的人全以割胶为生,胶汁当气温升高时易于凝结,所以在夜里割胶才能得到较多的胶汁。深夜大约二点多,那些胶园区离开营地较远的割胶工人,便坐摩多船沿河而上到各自的园区割胶。我和相邻的园主,她的两位孩子以及工人们一起坐船出发,河面上一片朦胧而两岸黑沉沉,不知身在何方我们大都在船上睡觉。被叫醒时已到达邻园区的码头,也就是几块木板搭建起来方便上下船的地方。下了船沿着小径走向胶园的做胶房,小径的两旁草比人高,越走越暗伸手不见五脂,全靠戴在头上的割胶灯和手电筒来照亮前方,而心中惶恐难安!
注解:像胶园区沿着北加河两岸开发,后边接原始森林,野兽常有出没,也是马来西亚老虎最多的地区之一。居民也见过母虎带小虎在周边出行,说是与虎为邻也不为过,不过人在明虎在暗,虎见人比人见虎多。还好这里连接大森林,各种野兽众多老虎不缺食物,而人并不在它的菜单上。也感谢伯公(海南话,老虎的尊称)给我们有生存的空间。不过每当听到林中虎啸,人们认为是山头乱伯公发怒,暂停割胶以策安全。曾经有老虎以人为食,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谈虎色变!尤其是住在靠近事发地点的人家人人自危!食人虎最终也逃不过被枪杀的恶运。
走一段路更到了胶房,这里是做胶片的场地,虽说是房却只有屋顶和四根柱子,还有几张用来做胶片的长桌子和做胶片的机器。工人们分头去割胶。这时大约午夜三点多,天空被像胶树的叶子遮住,四方八面都是漆黑一片,而她和孩子也没有去割胶的勇气,我们便在胶房的桌子上睡觉。我被安排睡在最外边,也许他们早已知道些什么(后来告诉我,在我们睡觉时曾经有老虎在胶房不远处经过,照理被叼走的应该是睡在最外的人)。清晨时分他们去割胶,而我独自由小径前去我们的胶园。在路上有一条小溪要从倒下来的树干上过去。在山坡上以前居住的屋址,杂草一片已没有任何生活留下的痕迹,景色仍在而人事已非,往事如梦不堪回首话当年!池塘依旧在屋址的前下方,一池死水也了无生机,胶房就在屋址的右下方。我在胶房干发呆到工人做完胶片,才一起乘船回集中营,不知时光流失也许是下午吧。
当时我无所事事百般无聊,就在屋址靠近河岸的右前方,有一小片母亲之前所种的胶树已经长大,我便自告奋勇的去割胶(玩耍性质)。先在胶树的皮上开一条胶路沿着树干从上弯斜而下,胶路必须向内弯,胶汁才能顺着胶路流到杯子里,每天只能沿著胶路割一层薄皮。割胶的技巧在于只割树皮而不伤树干,否则日后受伤的树干会长成凹凸不平,再也难割成良好的胶路了。割胶的日子过不了多久,某天的清晨我独自像往日去割胶。在空无人迹的园区里,每一次当靠近丛林时都是心惊胆战!毕竟这里是老虎的地盘。当我正走向接近丛林的胶树时,忽然树丛中一声吼叫!其声恐怖如虎!其时被吓的魂飞魄散,一时之间失去意识而呆若木鸡!清醒后奔跑如飞的冲向胶房,其实那里也只是有四根柱子的地方,真的无处可逃。也许太靠近它了,也许它在夜里吃饱了,也许我不是它的口中餐。虽然此事有惊无险,无奈惊魂未定想起色变!过后再也没有勇气回胶园了,一心盘算如何回新加坡。